导读

打认字起，洞察君就常常在电线杆上的牛皮鲜看到梅毒、淋病等字样的广告，虽然当时不认识什么是梅毒，但依稀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梅毒，其实源于中世纪晚期的西方，通过航海大行动文明肆意传播，遍布世界各地。到了21世纪，梅毒依然还困扰着一些人，所幸的是，科技医术的进步让梅毒对人类的威胁已经越来越小了。然而对于前几个世纪来说，梅毒传播的危害无疑是人类的灾难史。

治疗梅毒牛皮鲜广告

一、梅毒来自哪里？如何传播？

1、起源于美洲

在艾滋病被发现了以前，梅毒是一种最常见且危害重大的性病，它由苍白螺旋体引起，患者轻者病痛，中者残疾，重者丧生。航海大行动，地理大发现开始以前，梅毒只在西半球的美洲流行。

15世纪末以前，美洲印第安人的遗骸受密螺旋体损害的标本材料比较多，不仅加勒比、中美洲东海岸有，其他邻近各地也有。例如，加拿大西海岸的鲁拍特王子港木板路遗址和乔治亚湾公爵点遗址近几年出土的几具印第安人骸骨，经放射性碳测年，分别为距今2400年左右和2600年左右，其骸骨上有受密螺旋体损害的明显痕迹。

而对有文明以来六千年间至哥伦布首航前各个时期的三万具埃及人和努比亚人的遗骸的检验，并没有发现梅毒病毒损害骨头和牙齿的痕迹。再加之大量的古代文献佐证，可推测梅毒起源于美洲。

印第安人

梅毒是一种性病，地理大发现开始时绝大多数印第安人生活在原始社会阶段，其婚姻两性关系还处在半群婚状态，这便极有利于梅毒的滋生与传播。虽然关于梅毒的起源，各国专家有不同的看法，但洞察君认为，至少那种传染性强危害大的性病梅毒是源于美洲的，地理大发现开始后才在各大陆传播开。在东西方各主要文明古国的历史记载中，我们可以找到相关的佐证。

2、通过航海行动传播

哥伦布首航美洲返回后的1494年，欧洲史有确定可靠的关于梅毒的记载。梅毒首先在法国远征那不勒斯的士兵中传染流行。印第安人的保护者拉斯·卡萨斯主教在1530年写的《为历史辩护》一书中明确指出，梅毒是从哥伦布首航带回巴塞罗那的那几个印第安人身上传播开的。因为他本人多次询问过伊斯帕尼奥拉岛上的土著，得知这种病存在于新世界由来已久，并且传布得非常普遍。由于加勒比海和中美洲暖和湿润，再加上梅毒病原体的退化或流行区居民耐力的增强，以至于印第安人不觉得它特别痛苦。

大史学家拉斯·卡萨斯是一生致力于保护印第安人免受殖民者茶毒的基督教人道主义者，加上当时的人们还没有完全形成梅毒是"脏病"的观念。所以，大都认为拉斯·卡萨斯的论断是正确的，因为尼尼雅号的海员首航美洲归来时并没有染上梅毒，直到他们登上欧洲海岸那一刻大家都很健康，都能工作。倘若他们在海地(以及加勒比诸岛)已染上梅毒，一般不能忍受两个月之久的困难探险航行而不带任何病象。洞察君也认为梅毒很可能是从首次来到欧洲的那几个印第安人身上传染开的。

航海

西班牙医师鲁伊·迪亚士于1539年在塞维利亚出版的医书《论螺旋病》中写道，该病源于伊斯帕尼奥拉(海地)，被哥伦布的船员带回欧洲。除了在巴塞罗那发现的梅毒病以外，他还记得有个叫平松的人患过梅毒，他本人在1493年为这个人治过此病。但哥伦布船队的平塔号上叫平松的有三个，而船长马丁·阿隆索·平松远航归来一个月便去世了。当然其中某一个平松染上梅毒并非绝对不可能，因为梅毒在海地岛上感染得很普遍。

不过鲁伊·迪亚士也承认，梅毒是从巴塞罗那传开的。哥伦布带回的几个印第安男人很快受到当地一些妇女出于猎奇而给予的亲密接待，因而她们染上了梅毒。这些妇女又把此病传给了法王查理八世(1483一1498年在位)军中的西班牙志愿兵，或者因她们随军出征而使梅毒传布得更远。地理大发现时代的西班牙大史学家，著有《西印度自然史》和《西印度通史》的奥维多(1478一1557)也支持鲁伊·迪亚士关于梅毒从海地传人西班牙的说法。

西班牙军队

梅毒首先传人西班牙，随后迅速在欧洲传播开。1494年秋冬，法兰西军和西班牙军激烈争夺意大利那不勒斯。西军中有若干曾随哥伦布远航过的士兵，据说他们在西印度群岛得了一种怪病，即梅毒。洞察君认为染上此病的西军士兵中既可能有随哥伦布首航过的人，更可能有随哥伦布二航美洲并先遣回国的人。因为有12艘船、上千人已于1494年3月7日先期返抵加迪斯港，并带回了26名印第安人。而哥伦布二航美洲时已露出殖民强盗的嘴脸，共17艘船巧人的庞大冒险、探航、淘金、殖民队伍也鱼龙混杂，泥沙俱下，好色之徒不少。所以也可能是这批人中有人奸污了印第安妇女。他们与被掳回的印第安人一道，加速和扩大了梅毒在欧洲的传播。不管怎样，染病西军把梅毒传给了那不勒斯妇女。

1495年2月法军夺占那不勒斯后，当地妇女又把这种病传给了法军。半年多后，法军因患此病者日益增多而撤守回国。于是，两三年内梅毒便在法兰西、德意志、荷兰、匈亚利和俄罗斯等国爆发。

欧洲的航海家、探险家、殖民者、远征军、十字军、商人等又把这种病一路带往印度、中国、日本、北非、西亚……。后来的梅毒的传染来源比较明显，意大利人、土耳其人、英格兰人怪罪法兰西人，法兰西人怪罪意大利人，俄罗斯人怪罪波兰人，西班牙人怪罪印第安人，这些怪罪好像都有一些道理。到1520年，欧洲人已普遍认为，最终的罪魁祸首来源于美洲。

航海行动让那梅毒传遍全世界

二、 梅毒有什么影响？如何治疗？

1、梅毒的影响

梅毒致人死亡

梅毒从15世纪末至19世纪在欧洲非常流行，是严重威胁人们健康的头号性病，并传入社会最上层，许多欧洲王室成员都死于梅毒，如法国瓦罗亚王朝和英国都铎王朝的绝嗣都与梅毒有关；法兰西斯一世也死于梅毒；苏格兰玛丽女王因其丈夫大概也被染上；当时欧洲权势最大的西班牙国王菲力普二世就曾患过先天性梅毒；法王路易十五世朝廷的一些国务活动家和宫内官员也受过梅毒的侵害。医疗卫生保健生活条件(如洗澡、入厕、居住等)很好的社会上层尚不能完全幸免，那个时代梅毒普遍流行的程度可见一斑。

到了19世纪，梅毒仍是导致法国每年病死2.5一3万人的杀手。同时还是造成死胎、流产和婴儿死亡的一个重要原因。欧洲流行的梅毒在17世纪变得低毒温和慢性。但因人们的羞耻感，伦敦的"验尸人"便常常不把梅毒记录为死者的病因。梅毒的进一步低毒温和慢性使得欧洲人18世纪时经常把它与淋病混在一起而不加分辨。

梅毒致死

梅毒对社会生活的影响

中世纪欧洲的浴室业比较发达，1489年德国南部小城乌尔姆就有168家澡堂营业。梅毒传开后，澡堂业严重衰落，当局也出面强令一些带有青楼色彩的浴室关闭。在其他许多地方，如苏黎世、瑞士的其他自治城市和德国大部分地区，都先后禁止梅毒患者到公共浴室洗澡。健康人因怕染病也少光顾公共浴室了。公共饮用杯子大多消失，恋人间和朋友间的接吻也因担心传染而谨慎起来。

在最初对梅毒束手无策和很难治愈的情况下，如同中世纪对麻风病人那样，西欧社会普遍出现歧视迫害梅毒病人的现象。1496年有10名那不勒斯的梅毒患者被法国贝桑松市当局驱逐，1497年里昂市的法令要求梅毒病人十日内登记自首，否则予以逮捕。1497年9月苏格兰国王詹姆斯四世下诏，命令患"大疮"者立即去凯斯小岛，"在那里呆到上帝赐予病人健康之日"。 16世纪上半叶的宗教改革领袖路德：应残酷处死患梅毒病的妓女。

后来梅毒，官府设置一些医院收治梅毒病人。1656年成立的巴黎总医院便收治被别的医院拒之门外的性病患者。但他们得忏悔、接受鞭答后才能入院。给他们开的处方还包括禁欲、涤罪悔过、放血等惩罚性措施。

欧洲澡堂

梅毒促进了避孕和节育术的发展

17一18世纪西欧人在房事中已开始尝试用粗糙的套子。那时伦敦的不务正业之流便常用套子，其目的在于预防性病而非避孕，但那也不可避免地促进了避孕节育术。初期的套子用动物肠膜或鱼膜做成，价格昂贵，容易破损，并不很安全。

2、梅毒的治疗

梅毒这种新出现的疾病传人比较发达的地区，严重危害着人们的健康，于是促使人们进行研究医治预防。

欧洲人最初束手无策，关于治疗的方法五花八门，包括用烙铁烙患者身上的脓疮，口服水煮的蚂蚁和蚂蚁窝，非常惨痛。在病理学方面，体液派医生一度认为，此病是人体内四种体液(血、粘液、黑胆汁、黄胆汁)失衡所致，可以通过放血、排大便、出汗、吐痰，调节四种体液达到平衡而治愈。

不过后来，欧洲人还是较快地发现，愈创树对梅毒有点疗效，于是它很快风靡全欧洲。愈创树产自加勒比和中美洲，当地印第安人用它的树皮煎熬浸泡药汤内服外擦治疗梅毒愈创树的产地与梅毒的发源地相同，这似乎正应验了一句西方神学教喻：神在任何疾病的发源地必定会提供治这种病的药物和方法。

愈创木

西班牙从1508年起便从美洲输人愈创木树脂作药，德国著名骑士、改革家封·胡登(1488一巧23)在1517年就推荐用愈创木树脂治疗梅毒，德国银行世家福格尔家族又成了兼营进口愈创木的商家。此外，16世纪中叶起，欧洲也用镰形胶树煎汤内服外擦治疗梅毒。这种偏方和药物也是从美洲印第安人那里学得的。之后，愈创木作为治疗梅毒的辅助药物长期使用，英国药典直到1932年才将其删除。

16世纪20年代欧洲发展起了水银疗法，即用滚烫的水银膏涂抹脓疮，并把病人送进一个特制的密封煤火炉中熏蒸。病人在其中不断出汗不断敷以干净毛巾，同时不让患部接触新鲜空气。一些体质差或已经恶病质的病人因此而死于窒息或心脏衰竭。到40年代又开始内服汞治疗梅毒。

水银

到1565年，欧洲已出版了58本关于梅毒的医著。17世纪中后叶，西欧治疗梅毒的主要药方之一为口服用蜂密、红玫瑰末、氧化汞制成的药丸。在临床分科方面，1504年在尼德兰乌得勒支开办了首家梅毒专科医院，接着欧洲各国纷纷开办梅毒专科医院。

15、16世纪之交的名医加斯帕·托勒拉在研究医治梅毒病的同时也着眼于预防。他曾要求教皇、德国皇帝、各国国王、诸侯任命一些女总管来定期检查妓女，一旦发现她们染上此病就把她们送往专门的医院。就这样，对新出现的疾病梅毒的研究治疗预防促成发展起了一门新的医学分科—性病学。

三、 中国医学对治疗梅毒的贡献

1、广东染病，引医师研究

中国是航海行动，地理大发现的重要国家之一，也是对防治梅毒贡献重大的国家之一。16世纪以前，中国没有梅毒，还是净土。大约在16世纪伊始，梅毒首先传人我国广东。

1498年葡萄牙人首次航达印度，1509年葡船首次航达马六甲，1514年葡人阿尔瓦雷斯率葡船到达中国广东珠江口屯门岛，并与当地中国居民通商。因此梅毒可能是由印度、东南亚作中介传人我国的。具体的情况既可能是中国人在南洋、印度染上后带回的，也可能是来华的南亚人、东南亚人传人的，还可能是由各国各地区的人逐段"接力"辗转传人的。最早明确记载梅毒的是明正德年间俞弃的《续医说》：

"弘治末年(最后一年为1505年)，民间患恶疮，自广东人始。吴人不识，呼为广疮;又以其形似，呼之杨梅疮"。

俞弁还尝试着用草解佐以风科药物治疗，并自诩"服者多效"。李时珍在《本草纲目·草部·草解》中有对草解药性的详细总结介绍。

李时珍

梅毒传人并蔓延开后即引起中国医界的重视，促使医家们研究此病，探索防治办法。汪机及其《外科理例》(撰成于1531年)便对梅毒论治周详独到。他主张"湿胜者宜先导湿，表湿者宜先解表;'··…表虚者补气，里虚者补血"。他的书论述了病情症状和治疗的方剂方法。所应用的方剂分内服、外用及善后三类。书中并附十三个病例。

李时珍对梅毒也有研究。他说:

"近时弘治、正德间，因杨梅疮盛行，率用轻粉药取效。……近有好淫之人，多病杨梅毒疮。药用轻粉(含水银)愈而复发。……杨梅疮古方不载，亦无病者。近时起于岭南，传于四方。……男女淫狠，……遂致互相传染。自南而北，遍及海宇。然皆淫邪之人病之"。

这说明李时珍也认为梅毒是新传人的卜并已认识到梅毒的性接触传染性质。李时珍还搜集、整理、设计了不少治疗梅毒的方剂，并载人《本草纲目》。其中有当时治疗此病的主药汞剂、砷(砒霜)剂等；有内服法和外熏法。可以看出，中西当时认识梅毒的思路是相通的，治疗水平是相当的，医治方法亦相近。

《霉疮秘录》

陈司成是明代梅毒花柳科医药学的集大成者。他16一17世纪之交在闽粤行医，正值梅毒流行，民间叫广疮、广东疮、杨梅疮。他目睹梅毒患者的种种痛苦和梅毒对健康的严重威胁，经潜心研究，写成《霉疮秘录》，于16犯年刊行问世。该书分总说、或问、治验、方法、宜忌五章论述梅毒，是我国第一部有关梅毒的医学专著，也堪称当时世界上一部有分量的花柳科医学专著。陈司成也认为梅毒是新传入的。

他说:"霉疮一证，……细考经书梅毒，古未言及。究其根源，始于午会之末，起自岭南之地。致使蔓延通国，流祸甚广"——《霉疮秘录·总说一》。

他主张采用汞剂和砷剂来治疗。书中还有生生乳、金顶砒(砷)、汞剂、轻粉(含水银)等药剂的制作和应用方法，是世界上较早主张使用砷剂治疗梅毒的医著。《秘录》总结了各期梅毒的病例和症状，并指出此病有遗传性，还警告说，此病也可经厕所传染。

后来，《霉疮秘录》还迅速传入日本，很受和医重视，非常流行。日本享保年间(1716一1735)的医官不保元澄，在陈书的日刻汉语本序中说："明季防于岭广之地，绵延中原。而我邦近世染此疮者亦居多，方书无明论。只恐此书一出，世之病霉疮者赖之愈多，君子其念之"。这里，和医在感念中医之功德的同时，也隐含梅毒由华传日的微词。

明治初年，日本医师和气惟亨又对陈书加评注，村上图基加旁训。今日中国书店里出售的《霉疮秘录》便是根据光绪年引进的那个日本评注旁训本整理出版的。

中国医学对治疗梅毒的贡献不小，其中不乏李时珍等古代名医对梅毒的研究，给出了在那个年代较为先进的治疗方案，领国日本更是深受影响。

总结

在过去，尽管愈创木、汞剂、砷剂等对梅毒有一定疗效，但都不如人意，难以根治，难保病人健全地康复，但是在当时也起到一定的治疗作用和预防。进人20世纪，著名的抗梅毒药六0六的发现以及安全套得到发明，人类对梅毒的斗争才取得重大进展和决定性胜利。

在人类的历史上，天灾人祸不可预测，常常趁人不备，奔袭而来。而每一次，人类都能熬过去，都会变得更强大，人类就像打不死的小强。这次新型冠状病毒的来袭，我们也是无法预料的，但是我们一定能战胜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