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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燕宁:带血的一千零一夜

  复旦大学开设同性恋课程的副教授高燕宁:我跟我的学生说过,要是我把在艾滋村的故事全讲出来,一天讲一个,不重复,我可以讲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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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没有亲眼目睹、没有亲身体会的人来说,它就是天方夜谭。

  我是1999年开始涉及艾滋病研究这一领域的,当时,我在泰国国立马希德大学留学。后来我在泰国做过艾滋病的热线援助,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话,刚开始我对这个病还是有点恐慌的。

  我自问并不是一个理想主义的人,当初做这个选择,动机其实非常单纯。艾滋病这个东西,在短期内,防也防不住,治也治不好,现在已经有上百万的病源,未来十年里甚至可能达到一千万。我是高校里的一名老师,当时关于艾滋病的研究,其他领域都已经有学者在做了,只有社会支持体系这一块,是个空白,所以我选择从这里入手。这哪里是理想主义呀?这是现实主义!

  “北京昨晚来人了!”

  2002年6月4日,我进村了。

  我平时就不修边幅,到了农村更加如此,高耀洁的老伴打趣我,说我像个农民。就是这副农民打扮,也根本瞒不了当地的村民。下乡第二天的清早,村里就开始传言:北京来人了!昨天夜里已经进驻本村!

  当时,地方政府控制得还很紧,根本不让外人进村,高耀洁、桂希恩那会儿都只能“打游击”,有些香港的宗教机构、慈善组织募集了面粉啊粮食啊,只能开着车经过,把东西扔下就跑。

  我的待遇比他们稍好一些,我是带着复旦的正式课题去的,而且“社会支持”这个课题,没有什么攻击性,当地政府因此比较合作。不过,进村以前,他们还是跟我约法三章:一、当地只接受善意的帮助 ;二、任何报道,不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对当地来说都是负面的;三、不能打着当地的旗号去募捐。我答应了。

  我们学医的人,整天跟死亡打交道,神经应该都是很强韧的了,而且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做,可那段时间,我连睡觉时,眼前都是亮晃晃的惨白一片。

  第二天早上,当地的卫生局长问我,“昨天看下来,有什么感觉?”而我当时,已经连说话、连思维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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