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简介
很多时候皮肤病最大的问题不是健康问题，而是美观问题。因为影响美观进而影响社交、心理和生活质量。根据生活质量量表调查显示，皮肤病对人体身心和健康的影响等同于心脏病。——赵梓纲
赵梓纲，毕业于第四军医大学，医学博士后，皮肤病与性病学专业，解放军总医院皮肤科副主任医师。擅长皮肤激光美容，注射微整形，银屑病、白癜风、斑秃等自身免疫性疾病的诊疗。
近年来，人工智能在医疗领域中不断发展，例如在健康管理、智慧医院、电子病例等医疗领域均发挥着重要作用 ，如今其应用也逐渐走向了临床。用手机对准患者患病处的皮肤拍照，上传到图像识别系统后即可给出最有可能患有的皮肤病种。这种“一拍识病种”的科幻场景已经成为现实，从而大大提高了早期皮肤癌的筛查覆盖率，挽救了更多人的生命。
人工智能，给皮肤科更多可能
日前，首款黄色人种皮肤肿瘤人工智能辅助决策系统——“优智AI”举行上线发布会。新系统首度亮相就与来自全国不同级别医院的10名皮肤科医生展开了一场“人机对话”，结果显示人工智能系统各项数据均领先医生组。“人工智能最先突破的肯定是跟影像相关的领域。因为它比较直观，在这方面人和机器的判断是差不多的。机器在经过大量训练后，每天读片十几万是很轻松的，然而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赵梓纲表示，由于皮肤病的临床表现多位于肌肤暴露部位，具有可视化、直观化的特点，而且皮肤科很多辅助检查都可以通过查看临床图片、皮肤镜图片、病理切片等影像资料来进行判断，因此皮肤科是最适合远程医疗和人工智能的医疗领域之一，这一说法在业内已经达成共识。
据赵梓纲介绍，目前皮肤病有2000多种，全国顶尖的皮肤科医生也只能记住600多种，常见的皮肤病是100多种。人工智能系统可以记住全部疾病，且检索能力很强。他认为，在认知和深度学习方面，人工智能将超越专科医生，但不会取代医生，更多的应该是担任助手的角色。“由于我们人类的脑容量和精力有限，人工智能的出现可以给医生提供一些诊断线索。对于一些简单的病种，医生和人工智能可以达成共识，确诊很简单，但对于一些复杂的诊断，人或许只能想到3-5种病种，人工智能则会作出10种诊断，这时人的作用就是从里面去筛选，从而提高诊断效率和诊断率。”
在此次“人机大战”中，人工智能其实并没有完胜每一位医生。在医生组中，高年资有经验的医生数据是优于人工智能的。“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多数皮肤肿瘤患者不会有生命危险。然而，很多皮肤恶性肿瘤的早期症状容易与其他皮肤病相混淆，在临床中漏诊误诊率较高，等到确诊时已是晚期。这样的情况在基层医疗机构中更为突出，所以人工智能对于基层皮肤科医生，尤其是低年资的皮肤科医生的临床工作有很大帮助。”赵梓纲说。
人的一生中100%会得皮肤病
北京的李先生，后背上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红点，他在网上查阅了很多资料，有的说是体内有湿气、有的说是皮肤过敏。这么多年以来，李先生既没感觉到疼，也没感觉到痒，每当想去医院皮肤科看看时，就会想到去大医院挂号、排队问诊的痛苦经历，因此到最后都不了了之。
数据显示，全球超过8亿人患有不同类型的皮肤疾病，且近年来发病人数呈逐渐增加趋势。我国各类医疗机构每年的皮肤科门诊量超过2亿人次，而皮肤科医生数量仅为2.2万名，皮肤科医生严重短缺，加上资源分布不均，使得许多皮肤病患者难以获得及时、便捷、有效的专业治疗。“人的一生中100%会得皮肤病，”赵梓纲说，“比如婴幼儿时期容易引发湿疹，青春期脸上都会长痘痘，中年时期的男性脱发、女性黄褐斑，老年人的老年斑等，从这个角度来说，每个人都是皮肤病患者，关键在于是否需要问诊。”
“我每天通过微信朋友圈遇到的皮肤病咨询患者都会有10多例，”赵梓纲说，“很多皮肤问题，用手机拍照通过网络传输，再加上简单地询问，一般就可以确诊。对于一些复杂的病种，可能会得出一个大致方向的判断，之后可以再进一步诊断。如果是一些疑难病种，我可能会推荐在这方面有专长的医生。”
根据患者线上访问量、在线服务患者数、患者网上评价等多维度评出的“2017全国医院互联网影响力排行榜之患者最信赖的科室”中，从患者访问量的数据看，皮肤性病科排名第4。以皮肤科排名第一的西京医院为例，西京医院皮肤性病专业医生57名，其中53名医生开通了个人网站，12名医生的网站访问量超过100万。
赵梓纲强调，如何把医生的时间转化成服务，让越来越多的医生愿意参与到远程医疗中，是保证远程诊疗服务的重要一环。“远程医疗强调服务，换句话说，哪位医生能给予患者的时间越多，解答越详细，越能得到患者的认可。互联网时代，排名很高的医生不一定是技术最强的，因为水平很高的医生或许没有时间去管理线上患者，所以通过互联网服务，很多医院和医生实现了‘弯道超车’。”
未来皮肤科家庭化愿景
据公开数据显示，我国每年有超过70亿的诊疗人次数据，以及7.5亿网民的日常健康数据。人工智能要想在医疗领域有更多地突破和创新，必须在海量的医疗资源中，获取有价值的数据，进而供其深度学习。赵梓纲指出，人工智能搜集数据的过程需要各类医院协同完成，而不是单独靠某个医院或某位医生。目前在数据共享方面，“信息孤岛”仍是制约人工智能深度发展的重要因素。
在未来，皮肤诊断走进家庭的场景展望上，赵梓纲做了这样的假想：“一名专家配备一名医助和一台人工智能。患者用远程标准化、多方位、多角度的高清设备拍照，通过互联网传输到平台上，问诊前由医助将患者资料整合，先交给人工智能进行前期筛选，在远程医疗门诊当天，再由专家进行后期审核以及和患者的进一步交流，从而做出明确诊断或大致方向的判断，最后通过国家合法、合规的药房将药品快递到家，完成一次全流程的诊疗服务。”
皮肤病对人体的影响等同于心脏病
皮肤是人体面积最大的器官。一个成年人的皮肤展开面积在1.5-2平方米左右，重量约为人体重量的16%。“皮肤看得见、摸得着，因而很多人并没有把它当作器官来看待。其实正因为它完全暴露在外，所以很容易出问题。比如寄生虫感染引起的皮肤病疥疮，会通过衣物、毛巾、皮肤接触等方式很快传染给他人。”赵梓纲说。
皮肤作为人体的第一道防线，除了有抵挡“外敌”的作用，还承担着体温调节、屏障吸收、免疫和美观等功能。赵梓纲表示：“很多时候皮肤病最大的问题不是健康问题，而是美观问题。因为影响美观进而影响社交、心理和生活质量。根据生活质量量表调查显示，皮肤病对人体身心和健康的影响等同于心脏病。”
今年5月25日，全国护肤日的主题聚焦于“科学护肤，合理清洁、保湿、防晒”。清洁是皮肤健康的基本保证，保湿是维护皮肤屏障最重要的手段，防晒是防止皮肤衰老、疾病发生的重要措施。“皮肤结构类似于砖泥结构，”赵梓纲说，“角质层的细胞像砖一样，每个细胞之间都有连接和间质充填，这就相当于我们说的水泥，这样可以保持皮肤的正常呼吸。如果我们过度清洁，皮肤细胞内的水分丢失过多，导致皮肤干燥，砖泥结构之间的缝隙就会变大，原有的皮肤状态就会出问题。”
洗澡，当心越洗越麻烦
最近，王女士因皮肤瘙痒到医院皮肤科就诊，由于她平时特别爱干净，总觉得夏天容易出汗，一天洗两次澡才安心。她不但喜欢洗澡，还特别喜欢洗澡的时候“搓泥”，认为搓下来的泥越多，身体就越干净。医生检查却发现，王女士身上既没有蚊虫叮咬的红斑，也没有抓痕、红肿现象，但她却反复说自己身上痒得难受。
赵梓纲告诉记者，像王女士这种只是单纯的皮肤瘙痒患者，很多时候是过度清洁的结果。比如，洗脸太勤，磨砂类、碱性、果酸类的产品用得太多，剥脱过度所致。 正常皮肤代谢是1个月1次，如果违反了这一周期，加速角质层的脱落，其保护皮肤的作用就会失去。赵梓纲提醒，对于一些果酸类产品，虽然有一定的润肤美白效果，但也要控制好浓度和频率，正常情况下1个月做1次护理即可。
赵梓纲告诉记者，有不少患者因为身体痒得厉害，于是就模仿影视剧中的情节用酒精擦拭背部消毒，然后再用火烧，这样高强度刺激当时是舒服了，可事后却引发皮肤水肿性红斑，部分皮肤破溃，甚至出现皮肤表面糜烂的情况。赵梓纲提醒，皮肤瘙痒大部分是因皮肤干燥引发的，科学的做法是减少刺激、增加保湿，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保护膜，砖泥之间的结构才会更稳固。
别被“深层保湿”忽悠
赵梓纲认为，皮肤的保湿其实就是皮肤的持水能力，既减缓皮肤内水分蒸发流失的速度。“那护肤品中所谓的补充皮肤水分，深度补水保湿的宣传该怎么解释呢？”面对记者的疑问，赵梓纲说：“医学上认为保湿必须达到真皮层，如果想达到这一层是需要医学手段的。大多数时候，我们使用的护肤品也仅能湿润角质层而已，这与皮肤天生的阻绝特性有关。否则，只要对你泼一桶脏水，你的皮肤就会感染细菌或病毒了。因此，广告宣称的‘深层保湿’从医学角度来解释，根本做不到。从我们可操作的层面来讲，保湿就是把角质层照顾好，帮助角质层恢复应有的生理功能，以及当皮脂分泌不足时，也可外用一些油脂来保护皮肤。”
我们看美容护肤品的广告时，会发现很多产品强调“保湿”，那么什么样的成分或材料最保湿呢？赵梓纲表示，润肤是指一些能够透过角质细胞间隙进入软化角质层的一些油脂成分，比如常见的马油、凡士林、绵羊油等，当然最好的油脂还是人体自身分泌的油脂。这些油脂可以使皮肤表面柔软，不皲裂，也可帮助角质恢复最佳的状态，减少水分流失。另外，一些功效性护肤品中添加的神经酰胺，角鲨烯、透明质酸、天然的保湿因子等都是细胞间质的东西，对于皮肤的保湿锁水也同样重要。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对于美的需求也越来越旺盛，我们还可以通过一些医学手段，如微针、注射水光针、透明质酸等，来达到延缓衰老的作用。
文并图/本报记者 王营
a问：我每次敷完面膜都感觉自己的皮肤水水的，为何过1天甚至几个小时后，就感觉又恢复到之前状态了？
答：皮肤的保湿谈的是皮肤的持水能力，也就是说，减缓皮肤内水分蒸发流失的速度。敷面膜只能达到皮肤的角质层，当你敷完面膜后，如果不擦含有油脂的乳液或乳霜来做一个封闭性保湿的话，那么水分就会蒸发，皮肤很快就又恢复了干燥的状态。
b问：每当夏天，我都会让朋友从国外代购防晒霜和防晒服，尤其是防晒服的种类和价格更是让我摸不清门道，防晒究竟有用吗？
答：太阳光中的UVA和 UVB对人体确实有损伤，如果我们不注意防晒，等出现了皱纹、斑点等损伤后，即使再采取修复措施也会引起皮肤的老化，严重的会引发皮肤癌。防晒霜的选择需要根据暴露的时间和强度来考虑。一般情况下防晒霜SPF值在20左右即可，原则上2小时需要补一次。
c问：物理防晒和化学防晒哪个更好？
答：相对于化学防晒，我更推荐物理防晒，比如出门戴眼镜、戴口罩、打伞等。因为UVA和 UVB属于短波，穿透力较差，但我们必须要有一层防护遮挡，不在于厚薄，一层报纸的厚度即可。且物理防晒对皮肤没损伤，但同样能起到很好的保护效果。
d问：每到夏天我都会做防晒，可为何一个夏天过去后还是晒黑了？
答：我们的防晒不要局限于夏天，一年四季都要做好防晒。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要做好防晒和保湿，皮肤衰老的速度就会比同龄人延缓很多。很多人说我戴帽子了，脸怎么还晒黑了，其实是没有考虑到光的折射和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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