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

人类从诞生到进化成现在的模样，经历了艰苦卓绝的历程，我们的祖先在那个科技几乎停滞的时代，不仅要面对猛兽的袭击和恶劣的天气，还有一个更大的敌人，它一经出现往往就会为人们带来灭顶之灾。

它就是“病毒”，在分子生物学有所发展之后，我们发现病毒的构造其实十分简单，但是它却能凭借着如此简单的躯壳，轻松地攻破人类的免疫系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类置于死地。

天花病毒就是一个古老的病毒，人类无从得知它到底来源于何处，只能根据相关史料和化石做出推断，它也许在人类祖先从非洲迁移出来时就存在了。人类在漫长的时间内都面临天花病毒的威胁，无数人因它而丧命，直到疫苗诞生，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天花正式在野外被消灭，大家都无法忘记曾经它肆虐全球时的血腥景象。

而被认为已经灭绝的天花病毒重新在美国“出现”，会带来怎样的危害？“天花病毒的狂欢”是否会再度席卷全球？

在美国发现的天花病毒

病毒与人类

病毒以一种微生物的形态，长期潜伏在人类文明当中，不少生物学家都认为病毒的起源早于人类，它应该在远古细胞进化出来时就已经存在了。

在远古人类的书籍当中，描写人世间经历的灾难，除了洪水以外，最为恐怖的就是“瘟疫”。病毒的微小使人们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就像隐藏在深处的暗箭，杀人于无形。古巴比伦的史诗《吉尔伽美什》中就有不少关于瘟疫病毒的记载，它常常被认为是神的天谴。

病毒模拟图一

那么从现代的分子生物学角度来看，病毒又是怎样的呢？生物学家指出病毒是目前世界上发现的“最小生命单位”，大小只有红细胞直径的五十分之一，它的繁殖和生存都需要依托其它细胞或者个体，因此它其实并不是独立存活的生物。它的生命形式十分低级，和其它复杂的细胞相比可以说是非常简单了。

氨基酸单位重复构成位于病毒表面的蛋白质规则多面体形状，遗传物质核酸包裹于其中，部分病毒表面还包有主要由双亲性脂类构成的囊膜。

体内的病毒模拟图

简单来说，就是几种蛋白质和一条核酸，就构成了一个“病毒”，很难想象这样简单的物质可以攻破人体的重重免疫防线。因此生物学家指出病毒的起源可能有以下几种，但不论是哪一种，都说明它是早于人类出现的。

第一种就是认为病毒在细胞诞生之前就出现了，我们的“细胞始祖”原核细胞和真核细胞甚至都是由病毒进化而来的。

第二种则认为病毒和细胞一起产生，在这个过程中病毒寄生在细胞身上生存。

最后一种认为病毒是细胞退化或者变异之后的产物。总之，关于病毒的起源，到现在都尚未定论，唯一能确定的是它的出现时间最少比人类早十几亿年。

病毒模拟图二

虽然病毒看起来确实是无孔不入的，但是人体针对它们还是设置了重重防线的。病毒想要进入人体一般有五个途径，分别是皮肤、结膜、泌尿生殖道、消化道和呼吸道，感觉最常见的是呼吸道，想流感、肺炎等病毒都是从这里进入人体。

病毒在侥幸进入人体之后，就会面临人体免疫系统的攻击，免疫系统是人类在漫长的进化中进化而来的，里面有专门负责吞噬病毒的巨噬细胞，释放入侵信号的干扰素，以及负责助攻和后期修复的C-反应蛋白等。

游走的病毒模拟图

至于我们生病时常常会伴有发烧症状，其实也是免疫系统在利用提高身体温度的方式，降低病毒的繁殖速度。根据研究数据表明，人的体温每上升1℃，病毒的繁殖速度就会降低6.3倍，此外免疫细胞也会因此充能，活性增强5到6倍。

可是天花病毒就好像是天生知道人类的所有弱点一样，钻了许多空子，最终将免疫系统彻底击溃，并且蔓延到了全球，天花究竟有多厉害？

病毒模拟图三

古老的天花病毒

天花病毒是一种烈性的传染病，其病毒具有潜伏期长、易感染但变异性弱的特征，潜伏期通常为7到17天，因人而异。初期并不会有很明显的反应，只会感觉到头晕、疲劳，可能还会有发烧的症状，让人觉得这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感冒。

但是过了约3天以后，身体上就开始出现红疹并且化脓，这些大大小小的脓包会遍布全身，看起来非常恐怖。再过4周，这些脓包会变成疥癣，即使脱落，也会在皮肤上留下像麻子一样的疤痕。值得一提的是，天花病毒只会感染人类，就好像是专门为人打造的一样。

天花病毒实际上属于痘病毒科，和我们知道的牛痘、猴痘属于同一颗，是双链DNA病毒，病毒外观看起来是卵形或者砖型，大小一般为300×200×100纳米，直径200纳米。它的活性很强，即使处于低温条件，也能存活很久。

天花病毒示意图

但是在60℃以上的液体当中，天花病毒只能存活30分钟，这大概就是人类在被天花感染时发高烧的另一原因，免疫系统在对症下药，不过显然人体是不能烧到60℃的。与常见的DNA病毒不同，天花的繁殖复制依靠细胞质并不依靠细胞核，这就为它的蔓延提供了方便。

天花还可以分为大天花和小天花，二者症状完全相同，但是致死率相差很大，大天花的致死率最高可达33％，小天花则只有1％。

天花病毒之所以可以快速肆虐全球，是因为它的传染途径。它主要依靠空气传播，而人每时每刻都在呼吸，因此偶遇天花患者很难避免遭殃。并且感染者的衣物、皮痂等也能够作为间接传染源。

天花病毒

在相关记录当中，天花最早在古埃及就已经出现了，比如公元前1156年去世的埃及法老五世的木乃伊上就出现过天花皮疹。不过不少历史学家指出，天花出现的时间远比这更早，可能最早在非洲的人类祖先就已经遭受过天花病毒的侵袭，非洲神话当中的索博娜神就是它的化身。

疫苗出现之前，假如感染了天花，就只能听天由命，看造化了。爆发性感染者在5天之内就会身亡，尸体通常布满脓包，那里面的物质是是人体各个组织受到破坏后流出的组织液。即使有幸痊愈，身上的红色疮疤也会永久保留，还伴随着失明的危险。

天花病毒建模图

天花致死的血泪历史

大家仔细想想，天花病毒的症状如此恐怖，传染途径又是空气，所以极易散播，在没有疫苗出现时，它就和“死神”降临没有区别，根据统计，天花病毒自出现后，在有相关记录的情况下，就已经夺走了3.5亿人的生命。

比如在1519年时，西班牙人踏上美洲大陆，准备入侵其中一个强大的国家叫阿兹特克帝国。据悉这支西班牙军队仅有600人，但是一个感染天花的士兵被俘虏，很快疾病就在这个帝国中蔓延，一半多的人口都死于天花病毒。

天花病毒传染性很强

我国的人民也同样深受其害，清朝时政府一旦发现有天花疑似患者就会将其丢出城外自身自灭，在天花肆虐时皇帝甚至会返回东北居住一段时间，毕竟没有抗体，一旦感染就是九死一生。

像我们大家熟知的缔造康乾盛世的康熙，他在小时候就曾感染过天花，或许是吉人自有天相吧，他不仅活了下来还拥有了抗体，这之后再也不怕病毒爆发。不论是皇族还是百姓，只能说病毒面前人人平等。

20世纪60年代，全球仍然有33个国家流行天花，大多数为非洲亚撒哈拉国家、巴西和东南亚，每年病例数估计为1000 万～1500万例，死亡200余万例。

康熙皇帝小时候得过天花（剧照）

人类的顽强抗疫史

中国算得上是很早就有“抗疫”意识的国家，天花病毒最早出现于中国的时间应该是光武帝时期。病毒是跟着越南战俘一起进入的中国，因为天花使人皮肤长出脓包的特征，当时的古籍称它为“虏疮”。

到了宋代时就已经出现了“以毒攻毒”的方式，一般会让健康的人主动感染天花，以此产生抗体。毕竟天花虽然传染性强不易被防范，但是几乎不能变异，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得过一次，终生免疫”。清朝康熙年间，就已经开始熟练地接种“人痘”了。

法国哲学家伏尔泰曾在《哲学通讯》中专门称赞过中国人的这种伟大创造：“这是被认为全世界最聪明、最讲礼貌的一个民族的伟大先例和榜样。”

中国古代“种痘”

远在英国的乡村医生爱德华·琴纳发现挤牛奶的女工都有天花抗体，询问之下才得知她们感染过牛痘，这种病毒也会使人身上出现痘疮，但是很快就能痊愈。之后，他在一个八岁小男孩的胳膊上接种了牛痘，发现他确实获得了抗体。

经过研究才发现，牛痘和天花的病毒十分相似，人体在感染牛痘之后，免疫系统的细胞就会记录下来，等到天花出现时就能立即将其捕杀，实际上是把这两个病毒认成同一个了，傻傻分不清楚，反正出现就捕杀。

而通过前文我们知道天花变异能力很弱，因此人们在接种牛痘苗之后，就能有效地抵抗天花了。在不断地推广疫苗接种之后，天花渐渐从世界上消失了。

西方接种“牛痘”

美国的天花再现？

人们成功消灭天花之后，还是有不少病毒株存放在高级生物实验室当中。虽然这些研究所安全系数极高，病毒也放置在零下一百多度的液氮当中，但是还是有意外发生。

比如2014年7月1日，美国的国立卫生院研究院搬家时就发现了遗漏的天花病毒样本瓶。美国国土安全部（DHS）领导层在2021年11月16日收到一份警报，美国制药巨头默沙东公司在费城城外的一家疫苗工厂内，发现了几个小瓶子，小瓶子外的标签则标注着“天花”。

显微镜下的天花病毒

美国表示保留天花病毒毒株是为了研究出新型的有效疫苗，但是这几次新闻不免让人心惊胆战，如果天花病毒再度爆发，又会为人类带来怎样的灾难？

此外，其实世卫组织已经多次表示应当尽早消灭毒株，防止有心之人利用。消灭传染源无疑是最明智选择，不过随着冻土融化，冰层下那些感染过天花的尸体将带着它重现天日，而目前尚存疫苗的只有瑞士，假如天花病毒卷土重来，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天花病毒传播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