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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晃县桓胆霍乱流行,两兄弟用侗医扑灭恶疾“老鼠窜皮”


桓胆寨

流行病是我们人类的大敌,在历史上,不同地区不同程度都曾经有瘟疫出现。在没有现代医学的过去,为我们保驾护航的是我们的传统医学。在新冠疫情还没有结束的今天,多了解我们祖先的抗疫历史,对我们现在仍有现实意义。以下是上世纪曾经参加抗击霍乱的潘通山医生的回忆录——

上世纪四十年代,抗日战争进入关键时期,为了保障战略机场芷江飞机场的正常运行,国民政府从邻近的晃县等地方抽调大量民工赴芷江修建飞机场。不知道是日寇细菌战还是其他原因,机场出现霍乱病流行,民工大量死亡。机场有晃县籍民工逃回晃县凉伞桓胆寨,结果导致了晃县桓胆寨霍乱大流行的悲惨事件。

桓胆又叫忙胆,是晃县凉伞一个住有数十户人家、数百人口的侗族大寨子,住房十分拥挤,霍乱病于1945年上半年在这里流行。其症状是:上吐下泻,排泄物成米汤状,并迅速脱水,两眼下陷,全身痉挛,双脚自下而上隆起一个个拇指般大的小包,从皮里向上慢慢移动。当这种小包窜至大腿根部,进入病者小腹时,人便死亡。当时人们不了解,把此种小包称作“老鼠”,把此种恶疾称作“老鼠症”或叫“老鼠窜皮”。

这是桓胆寨遭遇龙卷风灾时的场景

此病来势猛,传播快,快的两小时内病人就会死亡,慢的一天也会死亡。在桓胆流行仅10天,便有数十人被夺去了生命,其状惨不忍睹,有的人吃了早饭不一定能吃到午饭;吃了午饭不定能吃到晚饭。有一家的火铺上,同时躺着三、四个病人,奄奄一息;有一家的堂屋里,同时摆了四副棺材,无人帮忙抬上山安葬。最后虽然草草安葬了,但为了节时省力,只挖一个大坑,同坑埋下四副棺材。

我和我伙计潘通华懂得点医术,有人送信来要求我们前往救治。虽然我曾在本村及周围村寨救过4位霍乱病人,有一定的把握。但,要去霍乱病大流行的忙胆,我两思想上还是有点不敢自信。然而为了救人,只得硬着头皮,背着药箱,赶到了忙胆。我们先到了杨先谋家,他一家人都病倒了,堂屋里摆着四副棺材,等待病人死后入殓,实在有点吓人。我们着手从他家医起。由于病人太多,我两分途出医,我从寨脚医上,我伙计从寨头医过,然后再到先谟家碰头。

放血疗法

我们的医疗方法是:用路边常有的一种草药“野键子”和射猫肉粉末冲烧酒给病人吃。同时,用此种药水擦身,接着又给病人在手、脚上放针,把病人身内的病毒放出来。

这种治疗方法既简单,见效又快。全寨的病人,除了少数因时间拖延太久病情太深而无法救治外,其余均被治愈。如前面讲的杨先谋一家,我们就是用这种治疗方法给他们治疗,除他祖母因病情太深死亡外,其余的都被治愈。又如下寨的杨应早,他一家除他妻子外,全都染上了此病。母亲已病死在屋里,其他人都躺在火铺上等死。我们到了他家,给他们吃药,又给他们放针,没过多久都好了。他的那个小儿子病好以后,还跑去看人家埋死人哩!

我们在忙胆救治霍乱病人,是一心一意救人,不收取病人的诊费。有的病家为了感谢我们的救命之恩,常常塞给我们“利市”(把钱包在纸里的红包),我们都一概拒绝不收。有一户人家的病人被我治愈后,当场给我一块光洋作为报酬,被我拒绝了。他看我不收银元,便付给我二吊四的铜币,我仍不收。没想到,当我们扑灭了霍乱病离开忙胆回家时,他竟把这二吊四铜币赶到半路上硬要我收,我推卸不了他的盛情,只好收下,他才满意地回去。

我不收病家的“利市”,是想:有钱的人家拿出几个钱并不难,但大多数的穷苦人家,一下子又去哪里找钱呢?岂不是使他们难上加难吗?由于我们在忙胆救治霍乱病人不收“利市”,不计报酬,过了很久,还有不少人直接上门来感谢我和我伙计。

我们在忙胆救治霍乱病人历时三天三夜,由于我们精心的治疗,并得到病家的配合,终于把这种危害人民健康最严重的疾病扑灭了。40多年过去了,现在,人们对这件事还记忆犹新。

(本文由潘通山口述,杨德清记录整理,来源于新晃政协文史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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