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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述 | 感染了艾滋之后

5年前的夏天,我出现严重的消瘦、脑病、肺结核等合并症,经柳州一家医院确诊为艾滋病毒(HIV)感染。当时,医生开出病危通知单,连抢救器材都用上了,母亲和姐姐吓得大哭了起来。当时,我脑子虽然尚还清醒,但也“轰”的一声如雷贯穿,唯一的感觉是——彻底完了。那张薄薄的化验单,无异于死亡通知单。我心里只剩下痛苦和绝望,只想快点结束我24岁短暂而可悲的生命。我甚至想好,如果这次抢救过来,也判了“无期徒刑”,艾滋病是治不好的,活着也是受罪,我打算自杀。入院7天,病情稍有好转。我拒绝打针服药,吵嚷着要马上出院,不想让母亲在我身上浪费钱。妈妈和姐姐用绵绵不绝的眼泪劝说我留下,接受系统的治疗。生病以来,生命中的三个人让我一天比一天坚强。一个是我的主治医生,他和蔼热心,让我认真对待自己的病情,特别是让我知道,一个HIV病毒携带者,要洁身自爱、自尊自强。其他医生护士为我做检查、打针时都戴了双层的医用手套,连家里的一些亲人都不敢接近我,而他是第一个和我握手,为我做检查时不戴手套的医生。另两人便是我母亲和小姨,她们理解我,年过半百的母亲每日守在病床前。有几天,两名艾滋病患者去世,先后被抬上车、盖上白布推去太平间,我心里十分恐慌,担心下一个会轮到自己。这时,当护士的小姨坐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耐心地跟我说:“现在医药发达,患这种病不可怕,能治,你年轻,身体底子好,肯定可以活到很久很久。”住院费用很高,我家在农村,不富裕。7岁时父亲患鼻咽癌去世,母亲是残疾人,我们母子三人相依为命。我去广东东莞打工后,染上了艾滋病。生病后,我曾偷偷去私人诊所治,钱花了不少,病越来越重。姐姐去广东把瘦得不成人样的我接回柳州治疗,拿出两万元的全部积蓄给我治病,小姨也给予大力经济赞助。有了医生和亲人们的不离不弃,我终于有了战胜疾病的信心,打消了自杀的念头。病情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15天后我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两个月后,我基本康复,终于可以出院回老家,在外面飘了5年,又可以和母亲形影不离地在一起生活了。姐姐已远嫁他乡,妈妈担心我想不开,白天黑夜地守在我的身边,我对母亲说:“妈,你放心,我是一个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不会再干傻事了。”休息一段时间后,我开始下地劳动,母亲不让我干重活。小姨常回来监督我,嘱咐我坚持吃药,乡里还给母亲办了低保。我的病乡亲们大多并不避讳,但我自觉不去别人家串门,就连看到表姐天真无邪的小孩想抱他时,也总是忍住了。今年,我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农闲时我会去镇上打打短工。前年秋天,在镇上工地打短工时,一个女孩对我有好感,我也喜欢她,但我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觉得不能害她。我向她坦白了过去,她十分惊讶。15天后,她告诉我,不计较我的过去,只要改过,她愿意和我在一起。当时,她为了我们在一起力排众议。今年“五·一”,她已成了我的妻子,我们没有举行婚礼,去北海度了蜜月。妻子温柔善良,孝敬我的母亲,现在我十分幸福,还打算明年收养一个女孩。得病之后,我想我有义务承担起预防艾滋病的宣传任务。为了不让更多的人走这条路,我勇敢地站出来讲述自己的经历,希望每个人都能给自己的健康做好“安保”。

文/广西 风云口述 张玉清执笔

图/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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