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价HPV疫苗自2018年4月在国内上市以来，始终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为了方便广大群众，贵州省疾控中心于2022年7月28日开启四价、九价“HPV疫苗”线上预约，但“一苗难求”的现象依然时有发生。

贵阳的小洪，从今年年初开始从事HPV疫苗的“代理”，也就是通过“约苗”捞取一些所谓的预约费。而现在他却带着一众“代理”和客户找到记者，说他们都被一个叫蒋某的人给骗了。

2022年12月29号上午，记者在清水江路见到了小洪等人。小洪告诉记者，这些人中有HPV疫苗的“代理”，也有他们帮“约苗”以后没有接种上的客户，目前他们所遭遇的情况，都是因为他的上级 “代理”蒋某造成的。小洪说，现在回想起和蒋某的相识以及合作过程，感觉更像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设计。

（小洪）

小洪说，1月份的时候蒋某通过QQ群添加了他，想要从他这里拿几个HPV疫苗名额给亲戚使用。“然后我就给她卖了七个，贵阳长岭社区的名额给她”。

小洪告诉记者，在认识蒋某之前，他主要是通过一些社区医院的渠道，给别人预约HPV疫苗的接种名额，其实就是大家口中的疫苗“黄牛”。小洪说，双方第一次“合作”很顺利，也为小洪变成蒋某的下级代理埋下了伏笔。

“她就向我推销，她说她就是做这个的，但是她的模式不一样。她收的不是预约费，她收取的是疫苗费用，三针的疫苗费用加上服务费，然后我就尝试着给她交客户。”

然而再一次合作却出现了一些小插曲，但小洪说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意外”，反倒让他更加信任蒋某。二月份的时候小洪交给了蒋某一名客户，但是没能如约打上疫苗。

小洪：“但她也把这个钱退还给我了，我觉得这个人还是比较靠谱，至少证明你不是骗子，后面我也继续去选择相信她”。

就这样，接下来小洪陆陆续续又给蒋某找了几个顾客，这些顾客在今年二月份的时候都打上了疫苗。这次“意外”之后，小洪和蒋某便开启了所谓的正式合作，他负责拉人头找客户，而蒋某负责动用关系将这些客户安排到各个医院和社区注射疫苗。

“她说所有社区她都能安排，都能调动，西湖社区、马林乡卫生院、沙南社区、沙冲社区、皂脚井社区、长岭社区、黔灵镇第三服务中心、花果园第三服务中心、东风镇、还有乌当的高新社区、还有什么肿瘤医院，和美医院”，小洪一连串说出了数家医院的名号，让人不禁诧异。

也正如此，两人靠着所谓的信任关系，拉人头注射疫苗的事也越做越大，小洪从2022年3月至今，陆陆续续给蒋某交了200余名客户，甚至还有省外的顾客“慕名而来”。

“各个地方的都有，打针的顾客有的是遵义的，有的是黔西南的，有的是南明的，有的甚至是外省的”，小洪介绍到。

两人的“生意”进展得不错的时候，从2022年7月开始，HPV疫苗开始改成线上摇号，禁止线下预约，这时蒋某便无法安排接种，这也直接导致了他们的约苗生意出了问题。可蒋某接下来的操作，让小洪对蒋某又有了重新的认识。

“一直打不上，蒋某就给我提供一个方案，说她可以拿到苗，但是要拿到贵阳三00医院去打。反正就是有人给她安排，然后到时候第二针的时候，又回社区去打就好了”。

现在回想起来对于蒋某的“资源”，小洪依旧是满眼的惊愕。

小洪说，对于蒋某的对策一开始他也有所怀疑，可是想着这么多次的合作，大家都顺利接种了疫苗，也就没有多想。小洪说，他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自己的200多名客户，有120名左右选择退费，其中80余名选择了继续接种。

“剩下的这80个人都到贵航三00医院接种了第一针，有的也打了第二针，但是疫苗都是没有盒子，没有发票的。而且她一直都强调这个苗是从社区拿的，后面她也给我的客户录过系统，也确实录到了社区医院。

由于HPV疫苗由线下变成了线上预约，小洪的“黄牛”生意显然无法继续了。而小洪的上线蒋某却好似早有准备，依然叫小洪拉人头，她来提供疫苗，私下里找医院护士注射。但是面对来路不明的疫苗，接种者在接种之后显得忧心忡忡。

在与两名约苗客户的交谈中，记者明显地能感觉到，现在大家一方面担心后续的针能不能打上，一方面对疫苗接种的过程产生怀疑，而前往医院接种的过程现在看来显得更加的奇怪和不解。

“去打的前一天，她就在群里面跟我们说，到了那你不要讲话，她说如果你乱讲话的话可能就打不了了。到了之后有一个女生，就拿了一个名单，在那里念我们的名字，把我们带到了三00医院，就刚好进门的门卫处，就有一个小屋子，去里面的时候就叫我坐下就给我打了，当时是有点怀疑的，但是我钱都交了”，预约客户小付担忧地说到。

（小付）

“她是有发微信给我，在指定的三00医院，打电话联系护士，护士是让我在发热部，门诊部带我进去，打的针，她微信也有给我发提示，说是不准拍照，乱说话和拍照的话，她会不打针，钱也不会退”，大家纷纷回忆起当时接种疫苗的情景，不仅怀疑起来。

两人说因为接种时太心急，所以就忽略了现场很多奇怪的地方。现在想起来疫苗的来源渠道和品质不免引起大家的怀疑，再加上当时接种疫苗后，接种者并没有把接种疫苗的盒子给他们，也没有票据，这不得不让几人怀疑自己接种的是不是真的HPV疫苗。

“现在第一最担心的是我打到身体里面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打进去的，对我们身体有没有害？”，这是小付的担心，也同样是多以通过蒋某接种疫苗的客户的担心。

而比较细心的小吴，悄悄对疫苗盒子上的二维码进行了扫描，可是也没看出太多端倪。

“但是去打针的过程，以及她发给我的一些警告提示，我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又想的是三00医院，就打消了这个顾虑，最后还是出事”，小吴后悔地说到。

而小洪作为蒋某的下线和渠道，知道的自然比客户要多一些。

“ 三00医院打的就完全是（蒋某提供的）私苗，没有盒子没有发票的私苗，她买通了护士，打一个人给300块或者打一个人给500块。一天保证十多个人打，夸张的时候蒋某一天打了60多个人，500乘60，收入也不低了。对护士来说，利益熏心总有人帮她办事，蒋某打针的时间一般都在下午六七点，医院没人的时候，找一个空诊室扎针就走”。

面对小洪说出的内幕，一旁的小吴一行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而针对疫苗的相关情况，几位代理表示，虽然是自己代理的疫苗，但是关于疫苗的一些基本情况自己也说不清楚。

小洪：“就对顾客的身体还是比较担心，因为确实我们也不清楚打的是什么东西，众说纷纭。但是据我了解，应该也就是港苗，而且港苗的话，就涉及到走私，走私的话，不确定它在过程中有没有失效什么的情况”。

面对记者的质疑和提问，作为“下线”之一的小冰也答不上话来，“我没有（查证疫苗来源），因为我自己打的是正规的社区医院的”。